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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敦颐在郴州的故事
更新时间:2018-10-16 22:08   作者:管理员   来源:郴州文史研究会   文档类型:HTML

周敦颐在郴州的故事

周敦颐(1017年�D1073年),北宋著名哲学家,宋明理学的开山鼻祖;道州营道楼田堡(今湖南省道县)人,原名敦实,因避宋英宗旧讳改名敦颐,字茂叔,号濂溪,谥号元公;一生中三仕郴州,于宋仁宗庆历六年冬至皇�v二年(1046~1050)任郴县县令,皇�v二年至至和元年(1050~1054)任桂阳(今汝城)县令。时隔17年后,于熙宁四年(1071)六月,知郴州军,在郴州为官时间长达10年。而且他在郴州为官时,正值年富力强,精力充沛,思维敏捷,积学恢宏之时。他的《太极图说》、《通书》等重要学术思想及著述,《爱莲说》、《拙赋》等脍炙人口的文学名篇,都是他在郴州任上完成的。

一、 为官郴县  州堂讲学

周敦颐到郴县为官,任职郴县县令,是在宋仁宗庆历六年(1046)冬,时年29岁。这是周敦颐步入官场后,第一次进入湖南。之前,因父亲去世,周敦颐8岁时随母入汴京,投奔舅父龙图阁直学士郑向。郑向见周敦颐聪明伶俐,知书识礼,很是喜欢,以自己儿子的字辈为他改名��实。景�v三年(1036),周敦颐20岁,郑向得到一次按叙例封荫子侄的机会。郑向将这一机会给了外甥周敦颐。通过补试,周敦颐记名将作监主薄,也就是朝廷管理器物的候补官员,由此走向仕途。次年,郑向调任两浙转运使,周敦颐母子随迁衙署所在地润州丹徒县(今江苏镇江市丹徒区)。不幸两年间其舅、母相继去世。康定元年(1040),周敦颐守孝期满,由于龙图阁直学士郑向的去世,周敦颐失去了依靠,只好由吏部远调江西,任洪州分宁县(今江西修水县)主薄。《修川志》载:“先生初事分宁,县有疑狱,久不决。先生至,一讯立辨。邑人惊诧,曰:‘老吏不如也。’”庆历四年(1044),通过吏部考察,周敦颐以卓越的政绩,升调南安军司理参军。翌年,以忤上力争,独活死囚,感化府尹而名噪一时。两年后,也就是周敦颐升任郴县县令之前,兴国县知县代理南安军(治所在今大余县)副职程��,倾慕周敦颐的学识,将两个儿子程颢、程颐拜周敦颐为师。

 

周敦颐带着程颢、程颐两位弟子来到郴县走马上任,处理政务之余,主要的时间和精力都花在办学和讲学上。之前的几任县令也曾提出过办学的建议,但都因财力不足而未能实施,有想法,�影旆āN�突破资金瓶颈,筹措办学经费,周敦颐把县里的开明绅士、富商大贾和文人学士请到县衙来座谈,请大家见仁见智,献计献策,并带头将自己的俸禄和历年积蓄全部捐了出来。大家见此,深为感动,也都纷纷踊跃捐款。很快,经费得到解决,学校也就顺理成章修建起来了。为此,周敦颐写了《修学记》,详细记载了这一经过及其办学的意义。这是郴州官办学校最早的记录。

 

讲学,是古代为官的传统。周敦颐也不列外,只是他对于讲学更为热衷。而以他的人品、学识,他的讲学更受到学生们的欢迎。每逢他讲课,文人学子闻风而至,座无虚席。

 

当时周敦颐的顶头上司、郴州知州李初平,本是武官出身,但渴求知识的愿望非常强烈。他慕名听了几节课,对周敦颐关于仁义之道的阐述、天人合一的思想非常赞同,对周敦颐其人也非常赞赏,刮目相看,从此不以下属看待。更传为佳话的是,李初平找到周敦颐,提出“某欲读书,如何?”要求单独为他讲课,系统学习周敦颐的学术思想。周敦颐回答:“公老无及矣!某请为公言之。”明确表示,你的年纪太大了,已经来不及了,但我可以为你做一些辅导。此后,州堂的公斋里,也成了周敦颐的特殊讲堂。在这样一种特殊的教学过程中,周敦颐与李初平之间,没有了上下级的隔阂,建立起了师生间极其深厚的感情与友谊。不料,皇�v元年(1034),李初平突然病故。李初平为人正直,为官清廉,去世后家里连办理丧事的钱都不够。他的儿子年龄尚幼,他的夫人急得团团转,不知如何是好。这时,周敦颐挺身而出,将李初平的后事全部承揽下来,并且还亲自护送李初平的灵柩回老家安葬。此后,周敦颐以资助李初平家为己任,史书记载:“先生时年三十三。李初平卒,子幼,先生曰:‘吾事也。’为护其丧归葬之,往来经纪其家,始终不懈。”

 

对于周敦颐的学识、人品,他的两位高足程颢、程颐看在眼里,记在心上。虽然他们师从周敦颐的时间不长,有资料表明,早在庆历七年(1047),兄弟俩就已离开周敦颐,远去甘肃游学。也就是说,兄弟俩师从周敦颐,充其量只有一年多的时间。但从周敦颐身上,他们学到了理学的真髓和做人的本源。特别是周敦颐向他们独门秘授的《太极图说》,其中“立人极”的思想,对他们影响至深。以至于他们倾其一生,致力于理学的精深研究,并且发扬光大,终成有宋一代理学宗师。

二、 委屈迁调  遂有《拙赋》

�v二年(1050),周敦颐迁调桂阳(今汝城)县令,时年33岁。虽说是平级调用,但对于周敦颐来说,明显不公,甚至暗含贬意。因为郴县是二级县,且是郴州军的首府所地在,交通区位和经济条件较为优越;而桂阳(今汝城)是四级县,交通闭塞,经济落后。《周敦颐年谱》记载:时于桂阳县厅置木匦一。高四尺,阔视其高加尺焉,以�A官文书,上锓“皇�v四年,桂阳县令周”十字,而书押于下。一个县衙连放置官方文书的柜子都没有,还得县令自己制备,其办公条件之简陋由此可见一斑。宋制,县令三年一届,若不升迁,则须调动。按惯例,已在郴县县令任上干了5个年头,而且口碑很好、政绩颇佳的周敦颐,即使得不到升迁,也应该平调到条件更好的县去。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不合理的状况呢?

 

原来,知州李初平去世后,接任的是一名进士出身的陈姓州官,他对周敦颐这个非科班出身的下属很不以为然。而且这名陈州官喜欢受人奉承,衙署里经常高朋满座,谈笑风生。而偏偏周敦颐生性鲠直,对新的上司,虽彬彬有礼,却从不附庸风雅,更不刻意去讨好巴结。这就使得陈州官对他视为另类,心存芥蒂,嘴上不说,心中已然。相处之时,轻慢之意溢于言表。同事之间,看在眼里,急在心上,无不替周敦颐捻着一把汗。很多人提醒周敦颐,劝他改善与顶头上司陈州官的关系。但周敦颐依然故我,丝毫没有灵活变通的意思和举措。三年后的绩效考评,陈州官给了周敦颐一个“中下”的评语。由此导致了周敦颐延期迁调桂阳(今汝城)的不公平结果。

 

调令下来后,很多人为周敦颐忿忿不平,也有人说周敦颐太固执死板。对这些议论,周敦颐泰然处之,赴任前,他手书《拙赋》一篇,以示众人:

 

或谓予曰:“人谓子拙。”予曰:“巧,窃所耻也,且患世多巧也。”喜而赋之:巧者言,拙者默;巧者劳,拙者逸;巧者贼,拙者德;巧者凶,拙者吉。呜呼!天下拙,刑政彻。上安下顺,风清弊绝。

 

此赋言简意赅,正气凛然,观者莫不折服。据说那位陈州官大人看后,也是震惊不已,深怀歉意。不久,被朝廷调往它处,离开了郴州官场。

 

周敦颐到桂阳(今汝城)任县令后,兴教办学,革弊鼎新,移风易俗,重农务工,经过3年治理,桂阳(今汝城)的社会面貌为之一新。全县民众感恩戴德,为他建起了一座祠庙,后改建为濂溪书院,现为周敦颐纪念馆,至今参观的人流不断。皇�v五年(1053),周敦颐获得大理寺丞的京官头衔,至和元年(1054),由桂阳县(今汝城)令改知江西洪州南昌(今南昌市)。南昌属一等县,是洪州的首府,这实际上是朝廷对周敦颐的认可和重用。

三、 知军郴州  做客谷家

周敦颐第3次到郴州做官,是被朝廷任命为郴州知军,做了郴州的最高行政长官。这是他离开郴州17年以后,即熙宁四年(1071)。这一年,他56岁。

 

周敦颐上任时,正值农历6月上旬。他记起多年前赴任桂阳(今汝城)时,也是这时候。途中经过新屋堡谷家。谷家村前是一大片藕塘,荷花盛开,煞是喜人。周敦颐在田埂上痴痴地看了半天。这时天色已暗,只见一位白发老者,拄着藜头拐杖,慢慢地踱到周敦颐跟前,对他说:“官家安好,老夫这厢有礼了。夕阳在山矣,愿屈驾敝庐一宿,甚幸!”周敦颐见老者长须飘逸,神情凝注,貌有仙道之风;言辞恳切,举止敦厚,内含唐虞之德,大为感动,欣然接受老人邀请,随他来到家中。通过交谈,周敦颐得知,老人名叫谷珍,有四个儿子,俱已娶妻生子,但未分家,是一个祖孙三代有20口人的大家庭。但最近,长孙弱冠,又订了亲,一家人都在议论“要不要分灶”这一话题。老人因此有些烦恼。吃过晚饭,周敦颐与老人一大家子围坐在门前的禾场上歇凉,一边手摇蒲扇,一边拉着家常。从远古的世族家史,到眼前的丰衣足食;从孔孟的仁义忠信,到现实的孝道谦让;周敦颐旁征博引,以他渊博的学识,谈了尊老爱幼、睦亲和友对家庭、社会、国家的重要性,希望他们要珍惜幸福生活。老人一家纷纷表示赞同。而谷珍老人的一席话,也给周敦颐很大的启发。老人说:“官人真乃吾家福星。先前见官人观赏荷花良久,想必情有独钟。吾谓莲者,虽出污泥,纤尘不染,实为花之洁者。屈平颂橘,元亮咏菊,官人何不美莲耶?”周敦颐从小喜爱莲花,一直以为是兴致使然,今日听老人一言,恍然大悟,茅塞顿开,遂决意为莲花唱一曲赞歌。但宦海苍茫,人世艰辛,一晃十几年过去,几乎将此事给忘了!现在想起当晚情形,犹历历在目。于是,周敦颐文思蜂拥,伏案挥毫,一气而成《爱莲说》:

 

水陆草木之花,可爱者甚蕃。晋陶渊明独爱菊。自李唐来,世人盛爱牡丹。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,濯清涟而不妖。中通外直,不蔓不枝,香远益清,亭亭净植,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。予谓菊,花之隐逸者也;牡丹,花之富贵者也;莲,花之君子者也。噫!菊之爱,陶后鲜有闻。莲之爱,同予者何人?牡丹之爱,宜乎众矣!

 

过了一个月,周敦颐来到新屋堡,再访谷珍老人。但见原址上建起了一排三进连垛新屋,老人住在中间的厅屋里,依然精神矍铄,家里更是儿孙满堂。老人告诉他,当年听了他的忠告,“老者安,少者怀,朴者耕,秀者读,长先幼后,悉型仁而讲让,男耕女织,咸家给而人足,彬彬乎礼让成风,诚所过者化之验也。”一家人从此打消了分灶的念头,和和睦睦,其乐融融,现在已是四世同堂。周敦颐听了,免不了一番大喜。周敦颐出示《爱莲说》,老人看了,啧啧称奇。不想老人又提出,谷氏现在正在修订族谱,请周敦颐不吝为之作序。考虑到与老人的友谊和谷氏为郴州的名门望族,周敦颐欣然允诺,当即提笔,从认识谷珍老人破题,为《谷氏族谱》写下了一篇生动隽永的序言。至今,时过千年,《谷氏族谱》也不知重修过多少次,但周敦颐的序言一直刊载在谱头上,成为郴州谷氏家族引以为骄傲自豪的荣庭幸事。

 

过了不久,周敦颐接到朝令,擢授广南东路转运判官,于是交割赴任,离开了郴州。旋知南康军;翌年,以疾请辞,又过了一年,这位理学奠基者、深受后人敬仰的道德楷模、举世公认的儒学大师,没能躲过病魔的侵袭,阖然长逝于庐山莲花峰下的寓所里,令人深感痛惜。

 

郴州人民为了纪念周敦颐,修建了濂溪书院和爱莲池。而有关他在郴州的故事,则一直流传民间,常唱不衰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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